No Reason

童言无忌

    高中曾经有一段时间，一连看了好几本东野圭吾的小说，那时候就觉得奇怪，为什么在他的笔下，有这么多的未成年犯罪。《白夜行》、《湖边凶杀案》、《同级生》、《彷徨之刃》，都或多或少和青少年甚至儿童的犯罪有关。儿童的形象难道不该是天真浪漫，纯洁无暇的吗？

    还真不是。

    这又让我想到了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--《皇帝的新装》。在这个故事里，最终是一个小男孩揭露了皇帝其实是光着身子的形象，由此借孩子的童言无忌戳穿了大人们的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但是这个小孩的直言不讳，揭露的恰巧是一个坏人的阴谋。如果不是呢？

    我又想到大概是几年前，有一个关于旧金山全城出动，替一个白血病小男孩圆了扮演蝙蝠侠的梦的新闻。一样的布景，一样的荒唐，却出于不一样的善意。

    但倘若那个小男孩还在现场，他会不会又直言不讳地一语道破：『你哪是什么蝙蝠侠，你不过是一个全城人陪你过家家的可怜的白血病小男孩罢了。』那样又会多么残酷。

    我渐渐开始警惕起孩子们的『纯真』是从看各种小说或是电影开始的。总会有一些或许残障或许畸形的人，当和小孩同桌吃饭或玩耍的时候，会收到小孩的一句『变态！』，仅是这一句，足以打破他们生活所有的希望了。

    我又回忆起从前的上学经历。好像年龄越小，越是在小学或者幼儿园的时候，我们对有智力或者身体上缺陷的同学就越不宽容，对越是弱势的群体越肆无忌惮地嘲笑。

    这让我意识到，人之初仿佛真的是性本恶的。自然选择总归是在我们心里埋下了自私的种子，使熊孩子们为了喜好可以大肆吵闹，为了优越感可以放纵地贬损别人。所谓的童言无忌，大多是恰巧在合适的时候说了合适的实话罢了，但更多的时候其实孩子们的直抒胸臆散发的是恶意。

    然后在各种各样的学习和与人交往中，我们学会了隐藏，不只是隐藏秘密，也隐藏了恶意。尽管不再那么『真诚』了，却也更温柔地对待别人了。

    所以大多数时候，我们所谓的性子直，说实话，不过是没礼貌罢了。